飞龙桂马与415步（5）
Fifth 五味杂陈
黑子没有拒绝赤司短信便车的邀约，倒不如说当他对赤司的心思拨云见月后，一切都变得豁然开朗起来，让他不禁更加期待起周五的到来。
幼稚园周五放学的时间比平常要早不少，休养了两天身体的健一今天已经恢复上学了，眼下黑子照例陪他等着家长的到来。
健一正认真趴在桌上用蜡笔涂着画，好不容易画尽兴了抬头擦了把汗，却见他看向门口，道：“啊，老师你看，是那天的帅叔叔哎！”
黑子却是一愣，尔后随着孩子的话看向门口。
身着一袭灰色衬衫及黑色西装裤的赤司光是站在那就足以引人注目，再加上他嘴角旁那若有似无的优雅浅笑，更是为他出色的外形加分不少。
黑子本以为赤司是会去他住的公寓那接他，却没想到他是直接来幼稚园接他下班，看看对方身上那剪裁良好的Davide Cenci牌下的高档西服套装，再瞥了一眼自己身上被孩子们用蜡笔涂得乱七八糟的幼师制服围裙，黑子忍不住懊恼地暗叹了一口气。
赤司还站在门口，宝石一般熠熠的红色眼眸中有着细碎的柔和光芒，就见他笑吟吟道：“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用那张俊美地不像话的脸做出的笑颜杀别说是旁人了，就算是相识至今的黑子也忍不住一瞬的晃神，等他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已然站起了身拿出了宾客用的室内拖鞋：“当然可以，请进吧，赤司君。”
“说起来，这好像还是我第一次正式参观你的班级，”赤司饶有兴致地绕着教室观赏了一圈，末了，回头笑道：“黑子，很可爱。”
赤司说这话时，目光在黑子的身上微妙地驻足了片刻，一瞬间，倒让他产生了对方不是评价教室氛围，而是在评价他本人很可爱的错觉。
还没等黑子开口，一旁的健一倒是抢先道：“叔叔现在才知道吗？黑子老师一直都很可爱啊！又温柔人又好，我们都好喜欢好喜欢老师呢！”
黑子有些头疼，健一明晃晃地是误会了赤司的话。
却听赤司自然地接茬道：“我一直都知道啊，你们的黑子老师很可爱的事情。”
“……”从没听赤司对他有过这种评价的黑子，心底又不免有些小波动，他强压下脸上薄薄的热意，小声对赤司道：“麻烦还请不要再和孩子玩闹，拿我寻开心了。”
“我可没有开玩笑啊，”赤司轻笑一声，“不光是我，若是换了青峰、黄濑他们，想必也一定会和我得出相同的答案。”
不知为何，听了这话的黑子不免心头沉了一沉，他微微蹙眉：“几天不见，赤司君说玩笑话的能力倒是见长，我可不觉得自己有任何可爱之处。”
健一听了这话，歪了歪脑袋，样子略有些不安：“老师不喜欢被说可爱吗？那我刚才那么说，是不是惹老师生气了啊？”
黑子一愣，连忙安抚解释道：“老师才不会生气，刚刚听到健一君说大家都很喜欢老师，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那就好！”说着，健一又看了看赤司，道，“那这个帅叔叔说老师可爱，老师也不会不高兴咯？”
“……”
黑子觉得自己头疼得更加厉害了，但是自己的学生给挖的坑就算是硬着头皮也要往下跳啊。
他勉强拉扯了两下嘴角，瞄了瞄旁边脸上的笑容就没下去过的赤司，道：“嗯，老师很高兴啊。”
健一的坑挖的越来越深：“有多高兴呢？”
黑子颇感无力，已经放弃从坑里出来，做了个形象的比喻：“就像健一君吃到汉堡肉那样高兴。”
话音刚落，黑子就清晰地听见了赤司的笑声。
“……”
毫不掩饰地被嘲笑了呢。
不过好在，健一挖坑不会厚此薄彼，他从黑子那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又把阵地转移到赤司那，问道：“那既然帅叔叔说觉得黑子老师很可爱，所以也是像我一样喜欢老师的吗？”
“不是啊。”
赤司的回答太过轻巧与理所当然，黑子知道，这只是个不能当真的玩笑话，再者若是他真的已经和黄濑交往了，这种关乎于“喜欢”的话题就算是玩笑话也该是这样回答，道理他都懂，只是心底油然而生的不是滋味延续到舌尖竟是苦地涩然。
黑子勉强平复心情，打起精神，摸了摸健一的脑袋，道：“好了，健一君的作品画完了吗？不是说要在妈妈来接之前把它画完送给妈妈的吗？”
“哦，对哦！我现在就画！”
之后过了没多久，藤原太太便把健一接走了。
赤司先回去了车上，黑子去了更衣室换了衣服检查了一切门窗设施，确定没有遗漏物后，才出校门坐上了赤司的私家车。
他看了看驾驶座上西装革履的赤司，又打量了一下穿着便服的自己，忍不住询问道：“请问我这样穿是不是太随意了，要不要先回公寓去换一趟衣服？”
“不会，”赤司发动了引擎，道，“本来就只是我们几个的私下聚会，不用太过隆重，我这只是因为之前有商务应酬，没来得及换掉罢了。”
几百美元定制一套的顶级高档套装被说地像是几十元一套的工作服一样轻巧，黑子真不知道该不该吐槽一下有钱人的世界。
“说起来，今天没有请司机先生开车吗？”黑子问道。
“嗯，”赤司打了转向灯，确认了后视镜的情况后，松开刹车缓慢起步，道，“不确定今天的聚会会持续到几点，让他一直待机也是平白浪费时间，还不如由我自己来开，也当是磨炼一下车技。”
像是想到了什么趣事，黑子脸上的表情略有缓和，轻笑道：“还记得赤司君刚拿到驾照不久，我便有幸搭了一趟便车，那时候的赤司君就看起来完全不像是新手，甚至还游刃有余的很。”
赤司打了一圈方向盘，道：“想知道为什么吗？”
听他这话倒还像是有什么内情的模样，黑子也就点点头：“愿闻其详。”
“其实在我还没成年之前，父亲就已经提前让我操练起来了。”
“……”黑子消化了一下这句话的信息量，不确定道，“换句话说，是无证驾驶练习的意思吗？”
“可以这么理解。”
“……”
车内的默然一直持续到遇到红灯，赤司停车后，偏头看向黑子，便见对方正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表情很是认真：“请问赤司君是在开玩笑吗？”
赤司也认真答道：“没错。”
“……”黑子颇有些无力，“赤司君什么时候也变得和黄濑君一样，喜欢开这种玩笑了。”
“近朱者赤吧，毕竟最近和他接触地有些频繁了。”
黑子张了张嘴，却感觉像是有团气堵在嗓子口，挤压地有些难受。
偏偏是他自己提及了现在最不想碰的话题，其实不是不想询问有关赤司是否真的和黄濑交往了的话题，但就怕等下对方给出了他不想听到的答案，要是管理不住表情，对双方而言都不会是什么愉悦的事情。
心下挣扎了许久，黑子到底还是憋不住心事，他向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的性格，做好了心理建设后，也就开口道：“赤司君，请问……”
“黑子。”
不想赤司却打断了他，尔后示意他看向窗外的商店街：“你看那边。”
闻言，黑子也就看向窗外，但目光逡巡了一圈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有什么问题吗？”
“你看百货大厦门口，那个带着帽子口罩穿着褐色外套的人以及他的同伴，像不像是黄濑和青峰？”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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